(凤凰新闻网络电视台 秦焕民讯):石壕村是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观音堂镇西边的一个山村,它就像一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古代东西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——崤函古道的丝绸之路上。唐天宝年间,著名诗人杜甫路径这里时写下了脍炙人口的不朽诗篇——《石壕吏》,石壕村从此名扬天下。
杜甫是我国唐代杰出的现实主义诗人,公元712年生于河南省巩义市笔架山下的瑶湾村,早年曾抱有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的治世雄心。成年后,博才多学、才华横溢的他曾屡次托人举荐,但始终进取无门,困居长安。杜甫所处的时代正是唐王朝由盛而衰的一个巨变时期,他经历了中唐的“开元盛世”,也目睹了“安史之乱”的全过程,特别是“安史之乱”前后20年间即“万方多难”的时代,不仅是他目睹了当时人民的深重灾难,而且也把诗人自身卷入了社会生活的最底层。他长期生活在民间,更能生动地反映出那个整个苦难时代的现实。其诗作也赢得了“诗史”的称誉。
《石壕吏》作于公元759年冬天,即唐肃宗乾元二年。在这前一年的6月,杜甫由于受房琯一案的牵连,被贬为华州司官参军,这年年底他回到了久别的东都洛阳,当时正值安禄山史思明叛乱,唐肃宗长子李豫(后为代宗),与大将郭子义虽然已收复了长安、洛阳两都,但河北未平,安史军仍很猖獗。这年冬天,郭子义、李光弼等九节度使率20万大军,围攻安禄山、庆绪于邺城(今河南安阳市),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起初。时势很有利,但肃宗不能重用郭子义等名将,却派宦官鱼朝思为“观军容使”,致使全军无帅。而这时叛将史思明则趁机率叛军主力南下,于公元759年3月一举将九节使之兵完全击溃,郭子义不得不退守河阳。
为了挽救败局,唐王朝急于为溃散之军补充设防,这样官府和军队就派人四处残酷的拉夫,捉兵、扩充兵力,百般折腾百姓,首先降临到洛阳潼关之间的百姓头上,连未成年的男子和妇女,也未能幸免。这时,杜甫被贬为华(今陕西华阴县)司官参军从洛阳前往华洲上任。途中亲眼目睹了许多悲惨事件,真切的感受到了社会的黑暗、官吏的强暴、兵役的残酷和人民处于水深火热般的苦难生活。
杜甫从洛阳出发,到华洲,一路先后写下了著名的《新安吏》《石壕吏》《潼关吏》《新婚别》《无家别》《垂老别》——世称“三吏三别”。“三吏”是杜甫以诗歌的形式直接、及时石核支 的反映了安史之乱的不朽篇章,因而也是杜甫现实主义诗篇中的代表作,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。《石壕吏》选取了“丁男俱尽,役及老妇”(《杜诗镜铨》语)的这一典型事件深刻地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。仇兆鳌在《杜诗详注》中这样评价道:“古者有兄弟,始遣一人从军。今驱尽壮丁,及于老弱。诗云三男戌,二男死,孙方乳,媳无裙,翁逾墙,妇夜往,一家之中父子,兄弟,祖孙,婆媳,残酷至此,民不聊生极矣。当时唐朝亦岌岌可危乎哉!”
《石壕吏》记述的是一天晚上差吏到石壕村抓丁的事。杜甫经过石壕村时已经很晚了,他到一穷苦人家借宿,接待他的是老农夫妻俩。半夜里,官府派人进村抓丁,老农夫闻讯翻墙逃走,老婆婆惶恐的前去开门,应付哭诉了她家的不幸遭遇:“三个儿子都上邺城打仗去了,有两个已死在战场上,家里只有一个儿媳妇和吃奶的孙子。”老妇虽尽力陈述,可是差役还是不肯罢休,竟然把老婆婆带走给士兵做苦役。天明时节,一夜未能入睡的杜甫,默默无言地同老翁道别西行。这一家人后来怎么样,诗人既无奈又牵挂,杜甫睹景生情,有感而发,怀着极不平静的心情,写下了这篇叙事诗《石壕吏》。
杜甫在陕县石壕村所遇所见之事出自当时平叛名将郭子义部。客观地讲郭子义在历史上还算是一个英雄将领,然而其所率部队尚且如此,别的就更不必说了。但在现实情势下,诗人清醒地意识到只有平叛才能安定,因此杜甫诗中除对老妇一家的苦难深表同情之外,还对老妇人深明大义,慷慨应役之举,也流露出赞美之情。千百年来石壕村曾遭受无尽的战乱兵祸,历史上多有记载。人们多么渴望过上殷实富足、安居乐业的平安日子。
《石壕吏》(唐)杜甫
暮投石壕村,有吏夜捉人。
老翁逾墙走,老妇出门看。
吏呼一何怒,妇啼一何苦。
听妇前致词,三男邺城戍。
一男附书至,二男新战死。
存者且偷生,死者长已矣。
室中更无人,惟有乳下孙。
有孙母未去,出入无完裙。
老妪力虽衰,请从吏夜归。
急应河阳役,犹得备晨炊。
夜久语声绝,如闻泣幽咽。
天明登前途,独与老翁别。